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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救白血病女儿,他断了四根肋骨

木糖醇 知音真实故事 2023-12-29

这是知音真实故事的第 1247个故事

字数:6621 阅读 :17分钟


主播:宋婷婷


我是一家保险公司的理赔专员,每天跟遭遇意外、疾病、车祸、死亡的客户们打交道,为他们定损、定责、赔付,近距离触摸他们的痛苦。


这天刚上班,同事火急火燎找到我,那个难缠的客户蒋毅又来了。蒋毅是个单亲爸爸,曾经为身患白血病的女儿买过一份重疾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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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2022年,蒋毅作为投保人为七岁的女儿雯雯购买了一份保险,这份保险的保障并不全面,只有三十万的重疾险。

那份保险不太符合七岁儿童的需求,这年龄段的孩子活泼好动,意外发生概率远比重疾患病概率高,一般会搭配医疗险。蒋毅只选了重疾险,似乎一开始就奔着重疾保险金来的。

2023年初,蒋毅提交重疾赔付申请,案子到了我手里。根据病历记载,雯雯在市第一医院被确诊为白血病,蒋毅提交的资料很简单,只有一张诊断证明和一份血常规报告。令人奇怪的是,诊断证明上还写着:该病治疗费用至少需要十万元。

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诊断证明,去找到出具证明的李医生。

李医生只看了一眼:“诊断证明不是出院小结,都有固定模板,我们不会在上面加医嘱,更不可能写医疗费用要多少。”

此外,还有一个更明显出入,李医生给出的诊断是“白细胞减少查因”,这与白血病相关却又完全不同的诊断。

“诊断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?”我问李医生。

李医生回想了一下,解释说:“当时只做了基础检查,结果很多指标异常。我建议家属尽快安排那孩子住院做进一步检查,但家属不肯住院,只是要求我开白血病的诊断证明。”

李医生不确定雯雯具体病情,拒绝了蒋毅的要求,最后根据检查结果出具了一个白细胞减少的诊断证明。至于为什么诊断变成了白血病,李医生并不清楚内情。

我打电话给蒋毅,说出了解到的情况,想听他怎么解释。

“那张证明就是李医生开的嘛,怎么会有什么出入?”蒋毅顿了顿,“季经理,出险进行到哪一步了?”

“咱们当面说说吧?”我想约他见个面。

“我这边还忙着呢,你们有啥事儿在电话里说清楚就行。”蒋毅拒绝了我的约见。

在我看来,这是有点心虚了。

果然,常规风险排查有了重大发现。蒋毅申请理赔时,提供的是市第一医院的资料,但早些日子雯雯在市中心医院就已经确诊白血病,是在确诊之后投的保。蒋毅恶意投保在先,伪造资料在后,公司出了最严厉的决定:拒付,解约,不退保费。

我将公司的决定告知蒋毅,他不接受这一决定。

“当初买保险的时候,我就把女儿的情况告诉你们的人了,你们的人没有说不能买啊。”蒋毅说。

料想蒋毅是在胡搅蛮缠,我说:“我们这边的代理人都经过专业培训,正常是不会让您女儿这种情况投保的。”

“什么正常不正常,不信可以找卖我保险那个人去问问嘛。”蒋毅显然还不肯放弃,“不想赔钱就别让人买啊,让人买又不肯赔钱,什么理都让你们占了。”

为了让蒋毅信服,我找来经手这单子的代理人徐章。徐章是公司的老人,从事代理人已有五六年时间,从来没有投诉和品质问题。我俩在会议室面对面坐着,徐章也拍着胸脯跟我保证,展业过程完全合法合规。

还是得听听徐章的确切说法,我小心翼翼地说:“徐哥,我也不是不信你,但蒋毅说你事先知道他女儿的情况,应该没有这回事儿吧。”

徐章愣了一会儿,这让我感到不安。

“咋了,你真知道?”

徐章叹了口气,说:“唉,他来投保的时候说雯雯住过院,我见过雯雯很多次,看着挺健康的,我没当回事儿,谁知道是那么重的病,这事儿怪我了。”他双手十指交叉扣放在桌上,垂着脑袋,把责任全部揽在身上。

我抓到了重点:“你见过那孩子很多次?”

徐章说:“是嘛,我跟蒋毅认识快十年了,以前在化工厂的同事,后来我改行,他继续在那儿待着,听说当小领导了。”

“那你俩算是老朋友了?”我又问。

“也不算吧,先前很久没联系了,后来老同事组织聚集,我们才又慢慢联系回来。”徐章说。

我追问道:“孩子住院那事儿,蒋毅到底怎么和你说的?你知道雯雯得的是白血病吗?”

徐章眼神闪烁,没有马上接话,想了好一会儿才说,时间过去太久,具体情况不记得。

我又问:“蒋毅是书面告知还是口头告知?”

“口头告知的,”徐章沉默了一会儿,又说,“不对,是书面告知。”

几个来回下来,徐章在关键问题上含糊其辞,我已经大致猜到真相了。

我把访谈记录交给经理,经理看完之后勃然大怒,破口大骂徐章吃里扒外。

经理狠狠地说:“你去告诉徐章,公司跟他没完。”

我将经理的话转告徐章,徐章辩称自己真是无心之失。

不久之后,蒋毅来电,说自己投保时用错了资料,且没有讲清楚女儿的病史,一切与徐章无关。

蒋毅一改以前的无赖样子,乖乖接受公司的拒付决定,只求我帮他退回保费,他女儿还病着呢。经理很得意,拒绝退保费。

蒋毅再三来电央求我帮忙,彼时我家中也有病人,心中十分不忍,劝过经理几回。经理最终同意退回保费。

几个月后,蒋毅又来申请理赔。


02

8月的一天,不到早上10点,我外出见一个客户,途中接到同事的电话。

“季哥你赶紧回来一趟,领导都要掀桌子啦。”同事催促我赶紧回公司。

“啥事这么着急。”我有些奇怪。

“那个蒋毅又来申请理赔了。”同事说。

“啥?蒋毅?”我想了想,“他女儿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?”

“这次不是他女儿的案子,是他自己的。”同事压低声音,“经理问你为什么没把他拉黑名单,你好好想想咋应付吧。”

同事的话让我打了个激灵,当初发现雯雯是拒保体,保单解除后我在系统里给雯雯做了标记,避免后续她再投保进来。当时犹豫了一下,最后没有标记蒋毅。

南方8月,天气像个善变的孩子,早上出门时艳阳高照,后背衬衣已经被汗水湿透。此时,一半天空被乌云笼罩着。

我坐在车里,反复查看同事发来的保单信息。蒋毅投的是意外险。按常理,家里出了重疾案例,人们更倾向于投重疾险。前一次理赔不成功,短期内还进行第二次投保,更不符合常理。另外,投保才数月就遭遇意外,发生在旁人身上可能是巧合,但发生在蒋毅身上……

小雨滴纷纷扬扬洒落下来,我忍不住咒骂一声:“真是晦气。”

我匆忙开车回到公司,在走廊上与经理迎面相遇。经理面色阴沉,瞪了我一眼。我向他打招呼,他没理会,进了会议室。

待我坐定,同事歪过脑袋,低声说:“经理这是和蒋毅杠上了,季哥你小心点,别被误伤啦。”说着递来一个文件袋,里面是蒋毅的理赔资料。

资料显示,6月份蒋毅在家中摔倒,左侧胸口着地。意外后,蒋毅没有立即就医,后因胸口持续疼痛才到第一医院就诊。检查发现左侧第3至第6根肋骨骨折,最后住院6天,医疗费合计不到4500元,扣除医保报销,个人自费1000元左右。

治疗过程、医疗花费都没有异常。

不过我发现,意外发生前一个月,蒋毅单独投保了一份200万的高额意外险,只保障意外死亡和意外伤残,根据蒋毅的伤情,断裂4根肋骨,无需鉴定便可认定达到10级伤残。换言之,蒋毅虽然住院时间不长,医疗花费也不高,但涉及的理赔金高达二十万元。

意外险保障的是突发的、外来的、不可预测的意外,具有很高的杠杆,低保费就能购买到高额保障。每年都有人不惜自残自伤,尝试骗取保险金,但自残自伤是不保事项。

经理坐在对面,死死瞪着我:“看这明显又有猫腻吧,你留下的漏洞,你最好给我补上。”说完就走了。

我对蒋毅的同情消失殆尽,后悔半年前没把他列入黑名单。我盯着病历,来回不停地翻动,一时找不到不合理的地方,心想恐怕不会像上次那样容易收场。

蒋毅这次不是找徐章投的保,不过我决定先去找徐章谈谈,兴许有意外之喜。

徐章和我算是老相识了,我俩常在楼梯间一起抽烟。我瞅准徐章去抽烟,也走到楼梯间里,给他递过一根红双喜,等火光燃起后,我开口问道:“徐哥你老实交待,蒋毅这件事,你还有什么没和我们说?”

徐章惊讶,反问:“半年前就说清楚了呀?咋现在突然问这个。”

我没有拐弯抹角:“蒋毅前段时间受伤的事儿,你知道吧?”

徐章抬手摸摸后脑勺,说:“我前几天才知道他受伤了,他这次的事儿没经我手,我也没有多问。”

“你俩关系不是很好吗?这次咋没找你?”我又问。

“我咋知道,可能是避嫌呗。”徐章回答。

我笑了笑,说:“这次断几根骨头,如果还有下次呢,你想清楚这是在帮他还是害他。”

徐章听了我的话,脸色顿时变得僵硬起来:“这次我是真不清楚。”

“也就是说,上次的事儿你清楚?”我又抓到了关键。

徐章犹豫了一会儿,突然猛地吸一大口烟,然后把烟头丢在地上,接着用脚底将烟头碾了又碾,才决定跟我说个清楚。

徐章此前有诸多隐瞒,他和蒋毅是同事也是校友。蒋毅比他年长几岁,在化工厂时候,蒋毅一直是他的引路人,后来各奔东西,但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。

2023年初,雯雯反复发热,吃退烧药很快就降下来,社区医院说可能是肺炎。蒋毅带着雯雯去医院做血常规检查,发现血小板和白细胞低于正常值,住院确诊是急性髓系白血病。

徐章去医院探望,架不住蒋毅的哭诉恳求,允许蒋毅给女儿带病投保。

我听到这里,开口问徐章:“你就不怕蒋毅假戏真做,稀里糊涂把自己搭进去?”

“也怕啊,”徐章苦笑着说,“他可能不是一个好客户,但他是个好爸爸。”


03

蒋毅还是讲义气的,上次险些把徐章拉下水,他这次干脆自导自演。

我跟蒋毅约好,在他家见一面。我根据他给的地址,去到解放新村,这是几十年前建造的老小区,曾是当地一家国营厂的宿舍楼。现在,留在小区里的大多数是前职工,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。

小区里,老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,见到陌生人也不觉奇怪,这小区本就没有门禁和保安,谁都能随意进出。这里实在破旧,连电梯都没有,对于我这种久疏锻炼的人来说,爬五层楼去到蒋毅家,已经够我累的了。

爬到五楼,喘匀了气,我轻轻叩响蒋毅家的铁门。老旧的铁门,发出吱呀声响,等了一会儿,门后窸窸窣窣,来开门的是一个大爷,六旬上下,戴着口罩,眯着眼睛,上下打量我。

这显然不是蒋毅。我以为走错楼栋,正想道歉离开。大爷率先开口,询问我是不是保险公司的。得到肯定答复后,大爷朝着屋内喊一声,开门引我进屋。

“蒋毅住这儿?”我向老人确认。

老人没再理会我。

“是啊,我就住这儿。”一个穿着深色短袖衫的男子慢慢迎出来,递给我一只口罩,示意我把它戴上。这才是蒋毅。

我戴上口罩,蒋毅随即拿起一瓶酒精喷雾,对着我上下前后仔细喷上一遍。

“不好意思啊经理,我女儿身体不好不能阳。”蒋毅说。

“没事儿没事儿。”我在屋子里扫视一圈,屋子是很老式的装修风格,家具陈设老旧,还有不少磨损的痕迹,墙角和天花板上散落着发霉的黑点,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污渍。

这个房子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,身上开始长老年斑,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霉味。电视柜旁有一个相片框,粘贴了许多彩色照片,那是仅有的一点生机。

这是我俩第一次见面。蒋毅招呼我坐下,我上下打量他。他的头发稀疏,有早秃的迹象;那双手皮肤纹理粗糙,还有几处疤痕,想是干重活儿留下的。

隔着口罩,但是我能看得出,他不如我想象中那般精明。干理赔专员这么多年,我从来没有失误过,因为我看人很准。

简单寒暄之后,我便进入主题,询问他受伤经过。既然这人不算精明,一准儿能通过询问找出破绽。

“你是什么时候受伤的?”我盯着蒋毅的眼睛。

“6月14号吧。”蒋毅想了想。

“在哪里受伤的?”

“就在家里。”

“具体哪个位置?”

“客厅。”

“怎么受伤的?”

“摔的。”

有两类客户最难对付。一类是过于健谈的人,他们答案往往离题万里。第二类是不善言辞的人,他们往往惜字如金。

蒋毅属于后者,他的回答总是非常简短,而且不会主动补充信息。一问一答进行了几个小时,我才根据只言片语,拼凑出事情的经过。

6月14日下午,蒋毅更换客厅的灯管,老楼的楼层比较高,踩在凳上仍够不着,他在凳子上叠了一个小些的塑料凳。他上去时一脚踏空,摔了下来,左胸着地。起初,感觉疼痛,但没有太在意;过了几天,疼痛不止,这才到医院检查。

本想着,蒋毅若是撒谎,应该有不安的表现,但他对答坦然,前后没有矛盾,也没有破绽。像是真事儿。

这时,蒋毅背后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:“爸爸,他是谁?”

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孩,女孩站在房间门口,身形瘦小,脸色苍白,没有头发。

蒋毅从沙发上起身,走到雯雯跟前俯身蹲下,轻声细语说:“雯雯乖,先回房间玩一下哈。”

雯雯不乐意,眼巴巴看着蒋毅:“爸爸,我想在外面呆一会儿。”

蒋毅沉默了一会儿,牵着雯雯走到客厅,给她戴上一个儿童口罩。

雯雯打量着我,对她的爸爸说:“爸爸,他是谁啊?”

蒋毅转头看我一眼,似乎有些为难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我率先跟雯雯打招呼:“我是你爸爸的朋友,你是雯雯吧?”

“你不是我爸爸的朋友。”雯雯倚在蒋毅怀里,摇摇头说,“爸爸的朋友每次来都带礼物给我的。”

我一时语塞,而后告诉她,这次来得匆忙,下次来一定带礼物。

蒋毅摸摸雯雯的后背,说:“雯雯自己去玩,我跟叔叔谈点事儿。”

雯雯应了一句“好吧”,不情不愿地走去阳台。楼下传来孩子的嬉闹声,雯雯安静地趴在阳台,朝楼下望去。

“季经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?”蒋毅问我。

我回过神来,干脆直白地说了:“我这次来的主要的目的,是想弄清楚你这次受伤是意外还是自伤。

蒋毅忽然很生气:“我有病啊?摔那一下多危险啊,住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过,有个人就是换灯泡直接把人摔没了。”

“你别急,”我安抚他,“你说是意外,有没有谁给你作证?”

蒋毅拧着眉头:“那时候我女儿在睡觉,我爸妈出去买菜了,没有人给我作证。”

“你家有没有摄像头啥的?”我又问。

蒋毅摇摇头,说:“没有,我真是在家里摔伤的,资料都交给你们了,没有其他证据,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。”

我看着雯雯的背影,心知她应该是想出去,像健康孩子那样到处去玩。


04

回到公司后,我给蒋毅的案子定性为正常件,不过报告在经理那儿卡住了。

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,他在报告上用红笔划了几个圈,质问我定性的缘由。我整理思绪,把了解的情况如实回复,并没有发现蒋毅有自伤的嫌疑。

没等我说完,经理打断了我:“没有嫌疑?那他为什么买这个高的意外险?还这么巧这么短时间就残了?”

我一本正经地说:“以前也有过这种案例啊,不投保没事一投保就出事,只能说他投得及时呗。”

经理脸色阴沉:“还有他受伤的过程,有没有叫他给你复现一下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咋随便断定他没有自伤嫌疑?”经理把资料推过来,“你再去查一查。”

我只好再去一次蒋毅家。

进门前还是那套流程。雯雯那时正在睡觉,蒋毅的父母出去买菜了,他就是在这个时间段摔伤的。

我让蒋毅复现一下摔伤时的情景。蒋毅乖乖照做,搬来一大一小两个凳子,叠起来。我用手机在旁边拍着。

“你上去再试试。”我说。

“试试啥?再摔一个?”蒋毅惊慌地问我。

“就站上去试试。”我说。

“我不敢,我的肋骨现在还疼着呢。”蒋毅不肯。

“我来,你给我拍着。”我把手机递给蒋毅。

我刚踩上小凳子,发现凳子确实不稳。我身高跟蒋毅相近,便伸手去够那个灯泡,够不着,得踮脚,一踮脚,凳子就晃了,立即往下摔。

“妈呀。”我喊着往下摔。

好在蒋毅眼疾手快,扶住我腰间,使我安全落地。

我落地之后,缓了缓,说:“这凳子太软啦。”这才是意外发生的根源。

“可不是嘛,都是老东西了。”蒋毅说。

“这要是头着地,脖子可能就断了。”我心有余悸。

“所以我到现在还怕着呢。”蒋毅叹了口气。

后来想了想,我问蒋毅:“之前那次没有给你女儿赔付,你怎么还愿意去买保险呢?”

蒋毅苦笑了一下,说:“我在医院照顾孩子嘛,一直睡不好,差点还被车撞了。我爸就开玩笑,叫我赶紧去买个意外险。”

“你就真去买了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我听徐章说,你也算是厂里的小领导了,咋……”我故意不往下说。

蒋毅明白我的意思,说:“咋还跟爸妈挤在这么个老房子里?”

我点点头。

“我老婆之前也得了癌症,把钱花光啦,”蒋毅顿了顿,“然后就把房子卖了。”

谈话间,天渐渐黑了。我忽然想到一件事,要是这事儿能对得上,蒋毅的话就更可信了。

我走向墙上那个灯开关,用手摁下,灯没有亮。一个多月还没换这个灯泡,蒋毅应该不是演戏,是真害怕了。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

环顾眼前的客厅,就像他们一家人的生活,越来越灰暗,看不到希望。

“嗨,灯泡还没换呢,”蒋毅尴尬地笑了笑,“我摔伤就没敢再上去换,我爸妈又不够高。”

次日,我将第二次谈话的记录、视频整理好,重新提交给经理。

经理这次无话可说了,不过还是心存疑虑,经理叫来另外一个理赔小组的李组长,询问他这个案子的看法。

李组长仔细看过报告,说:“老季这个定性也没错啊,毕竟没有被保人故意自伤的证据。”

经理看看李组长,再看看我,结案报告上批了“同意“两个字。

理赔结果出来,我去买了个玩偶,上次答应雯雯的,要给她带礼物。想了想,又去买一个灯泡。

雯雯很喜欢那个玩偶,抱着它对我说“谢谢”。我在蒋毅的辅助下,换上新买的灯泡。

我去按一下开关,他们的生活就亮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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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 木糖醇

编辑 | 文祖、暖暖

编辑邮箱:19721188@qq.com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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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糖醇

青年作者,文字记录生活点滴,讲好身边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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